见四下没有其他人，秦圆说着就把帽子摘了下来，小脑袋上能看见很短的发岔，摸着有些扎手。

余香又很轻地摸了一下，一阵寒风袭来，她忙把帽子给秦圆戴上。

又从口袋里把秦圆送给她的拿出来，戴上帽子围上围巾。

围巾罩着口鼻有些难受，余香往下拉一些狠狠吁一口气，又给戴上，认真道:“以后，我每天都会戴。”

秦圆笑了，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，片刻之后，她轻声说:“我们香香真可爱。”

身后两人注视着这一切，两个姑娘的对话也一字不漏传入他们耳中。

顾放仍旧慵懒模样，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，另一只手夹着烟没点燃，他眉眼深沉，在明亮灯光下，睫毛在他的眼帘间投出一片阴影。

陈祁闭了闭眼，心里堵的慌，他问顾放要了支烟点燃，刻意放慢脚步跟在后面，脑海里挥之不去小姑娘光头的样子。

他一下午都在查资料，还问了朋友家医院的医生，最后才知道患癌症会化疗，化疗就会掉头发。

顾放敛眉垂目，轻啧一声，沉声问:“什么想法。”

陈祁顿了顿，缓缓吐出烟雾，低着头兀自轻笑一声:“他妈比我自己要死了还难受。”

陈祁什么时候这样过，他在顾放眼里从来都是咋咋呼呼，没心没肺，每天仿佛有多动症的一个人，此刻却因为他喜欢的姑娘生病而束手无策。

曾经他们都以为自己无所不能，心比天高扬言什么都能拿下。

现在看看，算他妈个屁！

聊着聊着就进入小区，秦圆还得往外边走两栋，陈祁主动送她，顾放送余香回去。

小区路灯不比大街上亮，小道边还种满了绿植，秦圆小步走在前面，微微回头看了身后人一眼。

陈祁看着面前瘦瘦的一个身影，他原本打算等的，等她高考结束，等她长大，等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，可是现在好像不行了，有个“恶魔”在和他争抢，他害怕稍微迟疑就被得手。

陈祁闭了闭眼，睁开眼大步走过去，伸手去拽住秦圆胳膊，一把将人拉进怀里。

被突如其来的力度拽得猝不及防，秦圆踉跄着转身，脑袋撞进宽厚的胸膛前，鞋尖毫不防备地踩在对方的脚上。

轻轻“啊”一声，秦圆抬脸去看他，却看见陈祁拧着眉头，垂眸盯着她沉默不语，眼眸晦暗不明。

双手挡住他胸膛，秦圆尝试几次都挣脱不开，他力气太大了，她小鹿似的眼睛瞪着陈祁，说：“你放开我。”

“不放。”陈祁嗓音低哑极了，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样。

他伸出一只手取掉秦圆围巾，小脸和意料中一样消瘦，他的手覆在秦圆眼睛下，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冰冷白皙的肌肤，沉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
秦圆鼻子眼眶突然又酸又胀，明明她生病到现在都没有哭过的，她别开脸去不看他，没有做声。

夜里天气更冷，陈祁又把围巾给她围上。

耳边响起说话和脚步声，陈祁搂着人拐入一旁角落，把人更紧的揽进怀里。

“化疗累吗？”陈祁问。

他具体不知道化疗是什么样的，还以为就像打针输液一样。

秦圆在他怀里摇头，闷声说:“有点痛。”

何止是有点痛，第一次化疗她感觉自己差点死在床上，骨髓抑制的痛，做完后胃肠道不良反应，恶心呕吐，流鼻血，发烧这些更是最常见的。

陈祁没说话，角落里太暗秦圆也看不清他的表情，推了推他，她又很小声的说:“我要回去了，待会儿我爸妈会找我。”

陈祁沉沉“嗯”了一声。

就在秦圆以为他要放开自己时，倏地感受到什么在靠近，下一秒她被迫扬起下颌，嘴巴被柔软的物体吻住。

秦圆肩膀微颤，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唇，黑暗中心脏剧烈跳动，她眨了眨眼睛。

吻很轻，没有持续多久。

陈祁额头抵着她的，尽管看不见对方神情，他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她，真诚缓缓道:“会害怕吗？”

秦圆本能地想摇头，奈何被他抵住动不了，只得小声说:“不会。”

“那好，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清楚。”陈祁说:“我喜欢你，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，今晚是我冲动了，你不想早恋没关系，但别躲我，我们一起治病，一起学习考大学，然后再谈恋爱，好不好。”

秦圆愣愣的，眼睛酸胀间更是有泪水落下来，陈祁居然说喜欢她，她从初中到高中暗恋了整整三年的人说喜欢她。

她像是一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孩子，笑着笑着就哭了，脸蛋埋在他颈窝，小声呜咽着，许久之后才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
走出黑暗角落，陈祁又把她送到小区楼下。

秦圆眼睛还有些红，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过话，许久之后，她率先轻声开口:“我先进去了，你回家注意安全。”

陈祁凝眸目送她进入电梯才转身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