涧鹿瞧着林乔玥一溜烟儿就已经消失在院子门口，无奈摇了摇头。

东苑的侍卫都没来得及阻拦一下，林乔玥就已经冲了进去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两人对视一眼，也就只有那位姑娘敢在东苑这般放肆。

“大人。”

林乔玥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外，想着上回看到的不该看到的画面，脸猛地红了红。

没听到什么声响，她又往前探了探脑袋，“大……”

房门猛地被人打开，林乔玥只觉得眼前一暗，鼻尖也陡然传来清浅的香味，她抬头，顺着极好的料子往上，只能看到千丞允的下巴。

她忙往后退了一步，老老实实行礼。

千丞允提步到了隔壁书房，林乔玥亦步亦趋跟上去。

他才坐下，她的茶水就已经送到手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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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丞允视线落在她身上，“一路跑过来的？”

“嗯嗯。”

林乔玥点头如捣蒜。

千丞允挑眉，“何事？”

“大人……大人的病可是好了？”

“好多了。”

“那便好，过几日的腊八宫宴，大人当真不打算去吗？”

“你想去？”

林乔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，“您觉得……可以吗？”

“宫宴都有请帖，本官倒是有，你如果算家眷，也能带进去，只是……你去宫宴做什么？”

在千丞允的火眼金睛下，请他帮忙最好是不要有所隐瞒，因此，林乔玥站直身子，忙道，“想帮帮锦簇成衣。”

“你与锦二关系挺好？”

“他毕竟曾经救过我，大人不是说我一年前运气就变好了许多么，那都是因为他的缘故，他给我提供了轻松的工作，还给了很多工钱。”

“你打算如何帮？”

“现如今心悦成衣是存了心思让锦簇活不下去，现在京城大街小巷的小姐夫人们都穿着他们的衣服，明年春天皇宫的采买指不定就要给他们抢了去，而且，这心悦成衣的掌柜的还是礼部尚书家的侄子，我……想利用宫宴，让后宫的贵人们都瞧瞧锦簇家的衣服。”

千丞允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，“帮他仅仅是为了报恩？”

“不然还能做什么？大人就准了我吧。”

“那你就劝他多等一阵子。”

“为何？”

“明年宫中的开支会缩减，至少初春的采买会大大降低预期，这种时候，后宫那些贵人们对衣服的要求也就高了，你何不成全李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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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丞允依旧漫不经心地说着，可是说的每句话都仿佛有着魔力一般，让人下意识就相信他的话。

林乔玥眨巴着眼睛，“大人……如何知道这些的？”

“本官不仅知道这些，本官还知道，李炳最近的银钱都是靠着高利贷来的，支撑不了多久。你若是学好了算术，就会知道，他最近每日都在亏银子，而且，窟窿越来越大了。”

千丞允微微斜躺在椅子上，漫不经心地瞧着林乔玥，慵懒又自信。

“大人……我这就去找涧先生学好算术。”

林乔玥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报答他的，千丞允简直是她的神。

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，现在不轻举妄动反而是最好的选择，后宫缩减开支的缘由她不知道，但她很清楚，一旦缩减开支，李炳想从里头捞钱，恐怕就不容易了。

“等等。”

千丞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林乔玥立即转身到他身边乖乖站着。

“涧先生过两天就不能来教你了，你是想换个先生，还是跟着本官学。”

“涧先生？为何？”

“科考制度明年初春会发生变化，皇上有意让女子也参加科考，涧先生如果想参加考试又不被人说闲话，就要离开千岁府。”

千丞允说得云淡风轻，似乎并不在意千岁府不好的名声。

“这么说，上回涧先生不在这里住下也是因为这件事。”

林乔玥喃喃自语了句，她虽舍不得涧鹿，但如果对方有更好的追求，有更好的路要走，她自然是乐意支持的，于是又补充了两句。

“她那般厉害的人，一定可以的吧。”

“女子也能科考，这是谁相出来的，当真是个神奇的人。”

林乔玥早就觉得涧鹿只当个先生太屈才了，她什么都会，又是个十分有气度和胸襟的人，各方面都一点都不输男子。

却没想到，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了。

“这件事最先是先皇后提出来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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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姨母？”

林乔玥从未想过姨母竟还有这样的想法。

千丞允十分肯定的点头，“小玥儿可别小看了你姨母。”

“我自然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