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剌大营,喜宁被折磨的死去活来,打的不成人形,估计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了,虽说原本他妈妈应该也不想认他这个儿子。
灰头土脸的从德胜门返回以后,喜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转告给了也先。
他本来没有这么实在,恨不得编造一个惊天大谎说出来,骗的也先团团转。
可是伯颜帖木儿一直就在他旁边,一点编造的空间都没给,他只能实话实说。
说之前他就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后果,想到了会很惨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惨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也先在大帐内来回踱步,看的出内心的焦急。
现在的情况已经与他预想的偏离太多了,他所面临的是两难的局面。
打吧,胜算不高。攻城本身就不是瓦剌擅长的,他们是以骑兵为主的游牧民族,擅长平原战,就好像土木堡这种空旷的位置,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。
如今北京城防稳固,退一万步讲,就算是真的打下来,也会是损失惨重,无力再战,到时候各路勤王兵到了,能不能守得住还是两说。
不打吧,手里一个大明皇帝,大明近三十万人被全歼于土木堡,正是最羸弱的时候,不趁火打劫,都对不起自己之前的劳动成果。
此事也先最痛苦的甚至不是朱祁镇不是大明皇帝了,而是痛恨北方游牧民族的不团结。
瓦剌只是近些年有崛起之势,所以勉强能够与大明抗争,还是借着土木堡之变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才敢剑指京师。
北元三部落的另外两个,也先都担心他们趁虚而入,打自己的主意。
这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内部矛盾,阻止他们发展壮大的核心原因,人人都想当大汗,鞑靼、兀良哈坐山观虎斗,随时都可能倒戈一击。
这也是太宗皇帝五征漠北一直在利用的一点,不放任一家独大,更不能让他们吞并统一。
伯颜帖木儿见到他如此焦急,出声劝说道:“事已至此,只怕是打死他也无济于事,只能随机应变了。”
道理其实也先都懂,他就是气不过,明明一切计划的都是好好的,怎么说变就变了呢?
这不等于是煮熟的鸭子飞了,搁谁能开心的起来吧!
“去请大明皇帝。”也先示意弟弟前去,喜宁瘫倒在地,看起来就和死了没区别了。
“是。”伯颜帖木儿应声而去,他其实也很想念那个文质彬彬的汉人。
他对于汉族文化甚是敬仰,听朱祁镇谈吐之间受益匪浅,因此非常期待与之交流。
德胜门楼,朱祁钰揉了揉笑的酸痛的腹肌,和于谦一道回了议事厅。
“得知这个消息,也先应该不日就要开始强攻了。”于谦的话语当中满是担忧,显然即使是他,对于瓦剌大军也颇为忌惮。
朱祁钰点了点头,知道于谦是有道理的,一旦发现手中的制胜法宝失去了作用。
那么肯定会撕破脸皮,强行攻城了,这点是必然的,朱祁钰倒是不那么担忧。
可是兵力情况看,援兵还需十日才能赶来,如何坚持下去才是重点。
“照预计的情况有所提前,于谦。你觉得我们能坚持到援兵赶到吗?按照你现在制定的办法。”朱祁钰知道血战到底,破釜沉舟是个办法,可也是最后的办法了。
要是从一开始就用这个绝招,很容易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
到时候坚持不到第十天,城破人亡,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“我有六成把握,可以坚持到第十天。”于谦思来想去,给出了他的答案。
这和朱祁钰的预估不谋而合,死战坚持六天左右是没问题的,可也是实打实的消耗与损失。
兵法有云,兵者,诡道也。应该用计谋战胜敌人,最后的选择才是力战,死战,决战。
“六成把握面对这场战争不低,可是还远远不够啊!”朱祁钰长叹一声。
于谦又何尝不知,可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,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军民不退,大明不退。
士气不倒,京城才能不倒。如若不然,临阵退缩者不计其数,疯狂逃窜,人心混乱。
到时候还没打,或者刚打就输了一半。还怎么取胜?还怎么守住北京城呢?
朱祁钰知道他尽力了,从始至终于谦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,称作是全京师付出最多的人也不为过了,他自然不会怪于谦,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“对于你的连坐军法,我并无异议。治兵严格是对京城负责,对大明负责。”
紧接着话锋一转:“不过要想守住京城,支撑到援兵赶到,只靠死战不是明智之举啊!”
于谦自然也知道这点,于是询问道:“皇上是有妙招?不妨说与我听听,我也好帮助进行分析,看看是否合适。”
朱祁钰心中早就有了想法,正好与于谦讨论,这个他最值得信任,也最让他放心的人。
“都先出去。”朱祁钰挥退众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