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货轮船舱,一关上门,路隐寒冰般的神情立刻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:“主人,我们该怎么办?”
龙吟澈四下打量房间:“看看有没有东西。”
路隐和苏承晚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,动手在房间里开始翻找。
龙吟澈把白筱绕随意丢在角落,拉开遮光的窗帘,看向船外广阔的蓝天和海波。
随着一声长长的鸣笛,景色徐徐倒退,货轮开始航行了。
过了约二十分钟,他接过她们发现的一个针孔摄像头和三个窃听器,扬手扔进海里。
“总是搞这些把戏。”他嘲弄道,抚了抚凑近过来的路隐的脑袋,像是安慰一只小狗,“不过不用担心,白筱绕是我们的筹码,肖老纵是准备了手段,忌惮着顾霰,也不敢轻易动手。”
路隐点点头:“主人,你饿了没,我去叫他们做点吃的送过来。”
“去吧。”
待路隐出门,他看向苏承晚,金眸一转,满是不悦:“昨晚怎么不杀了风镜笙?”
“对不起,master,”苏承晚单膝跪在地上,“属下办事不力,不慎让他拖延了一会儿,没有机会下手。”
“我怕你是假戏真做了,舍不得。”
“蛇,生是黑龙的人,死是黑龙的鬼!”她斩钉截铁地高声道。
那一声誓诺响亮得不像是她能发出的。
白筱绕忍不住看过去,苏承晚脸上还有精致的淡妆,身上还是常穿的色调柔婉的裙子,虽然身材依旧单薄,但气场异常地凌厉,着实像极了条不露獠牙的美丽的蛇。
她移开眼睛。
龙吟澈对苏承晚的回答貌似很满意:“下去待命吧。”
白筱绕呼吸微屏。
接下来轮到她了?
谁知他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,转身去眺望海景。
白筱绕双手被捆着,嘴里也塞了东西,忐忑了许久也没听他开口,终于受不了这诡异气氛,用力踢了两下背后的金属墙。
龙吟澈闻声回头,扬眉俯瞰着毛毛虫一样歪在地上的她:“呵,忘了还有你。”
白筱绕瞪着他,无声抗议。
她想松绑。
他蹲下来,割断她手上的绳子。
虽然经过一夜奔波,他很想一个人待着休息休息,但事实上,“她关在我这就行”,他既然说了这句话,就不能把她赶出去。
龙吟澈为着她的多余而不耐皱眉的同时,白筱绕的双手也终于解放,她扯掉嘴里的布,用力推开他踉跄地扑向窗户。
“想跑?”龙吟澈锁眉,以为她想跳窗,长臂一伸擒住她。
“放……咳!”刚一开口,她就禁不住弯腰捂住嘴。
他微怔放开她,注视这女人趴在窗口,抓着胸口满脸痛苦地干呕,直至脸孔煞白,脸颊却泛起异样的红晕。
一整夜没有进食,白筱绕当然吐不出什么东西,好容易等到这阵恶心平息下去,大口喘着气趴在窗口。
看不惯她娇弱的样子,龙吟澈别开眼:“别想耍花招,我不会放你走。”
她看起来像装的?
她回过头,想要说些什么,没等出声,又捂住喉咙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他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,背对着她躺上床休息。
白筱绕的脑子都因为晕船变得轰轰隆隆的,缓了好久,软着脚步找到桌边,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凉水入肚,她终于清醒了些。
这是龙吟澈的舱房,除了刚因为被翻过而显得有些狼藉,并没有什么特别。
而这艘船开往欧国,茫茫大海上,她孤立无援,无处可逃,只能被迫跟这群歹徒呆在一起。
会有人来救她吗?白筱绕扪心自问。
风镜笙在涞国,顾霰在华国,别说他们找不找得到她,即便来了,这一船几百号黑龙众,他们能安全带自己离开吗?
白筱绕晃了晃脑袋,回头看向龙吟澈。
她逃不走,获救的希望也很渺茫。
因此她更想知道——
“澈,你为什么要抓我?”她问。
也许是睡着了,也许是装作没听见,他一动不动,没有理她。
白筱绕低吸了一口气,接着说:“你们的目标不是U盘吗?既然拿到了,为什么还要抓我?我什么都不知道,就是个拖油瓶,你带上我没有丝毫好处!”
他的头略动了一下。
“你们不是害怕顾霰吗,你明知我和他的关系,等他来救我,到时候你们后悔也……”
“给我闭嘴,”龙吟澈终于出声,坐起来冷声打断她,“这么想死?”
“澈,你生病的时候我自认对你不错,你现在是在恩将仇报!”
“呵,”他手随意搭在屈起的膝盖上,讽刺勾唇,“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,还把我蒙在鼓里,往佣兵的势力范围里骗,当真算是不错啊。”
她一时卡住。
“话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