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这边，澈，”淅沥的雨声里，澈撑着伞，白筱绕伸手拉住他，往空荡荡的司马宅里某个方向走，“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。”

本来都已经离开了，她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非要回来一看究竟。

实在是麻烦。

澈低眸，目光再度扫过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。

又白又细。

不是第一次被她拉着，那娇软而袖珍的触觉其实感觉并不坏，但他仍难以习惯。

想了又想，或许是这只手看起来太过脆弱的缘故。

他看不惯这么无力的手。

“调香师连这种味道都闻得出来？”他看向她问。

“因为时间还没有过去很久……”白筱绕说着，眼睛睁大了一下，“司马凌之前经过了这里，我们过去看看。”

被她拉着径直进入走廊，澈腾不开手收伞，索性随手扔在一边。

湿润压抑的雨季空气里，连气味也变得沉重，几经周转，白筱绕望向被宽阔的旋转楼梯遮挡的楼上。发白的灯光和某种蠢动不安的气息混合着，安静得令人心中发慌。

如果司马凌他们真的遇到了不测，光靠他们两个能够改变现状吗？她屏息自问。

对方似乎人数众多，擅闯民宅，若是乌合之众还好，如果是劫持风镜笙那样的无法无天的匪徒，他们莽撞上去，无异于羊入虎口。

“澈，”她小声问，“涞国的报警电话是多少？”

澈微顿，过了两秒钟，报出一串数字。

白筱绕迅速打过去，告知了电话那头的警方当前地址和局面。

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他看着她挂掉电话。

“看看情况。”即使一个人都没有，她依旧仰头望着楼上。

“调香师遇事都这么镇定自若？”他又问。

“碰到复杂的香，如果静不下来，就什么味道都闻不出了，”白筱绕回答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给他，“枪给你，你在这里盯着楼上等警察来，我去别处看看。血腥味不浓，司马家的警卫和佣人那么多，应该是被关在哪里了。”

“万一外面还有入侵者……”

澈的话音戛然而止，嘴被白筱绕捂住。

“嘘，你小声点。”她食指竖在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，见他不再说话，微微一笑，“我会小心的。”

说罢松手回身走了。

澈掂掂手中的重量，终究没有迈步去追。

路隐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，没有表情，也不吭声，只有眼睫毛扑闪着，盯着紧闭的书房门，像个闲置的洋娃娃。

因为她的沉默，驻在走廊里的十来个黑龙众也大气不敢出，在这样静得落针可闻的环境里，突然响起的沉沉步声，就显得十分引人注目。

司马凌下意识想回头去看是不是来了救兵，却被身后的钝器更加用力地抵住后脑，顿时一动不敢动。

路隐也闻声看过去，平静的表情像是水面忽然落入石子，掀起一阵波澜。

她一手执着长刀，开始是慢走，而后速度加快，几乎是飞奔地扑进了那人的怀里。

“主人！”路隐惊喜叫着。

黑衣人们在短暂的惊讶后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低头。

“呆站在这儿干什么？”澈拍拍怀中小女孩的脑袋，问。

“毒蛇在里面问他们要U盘，让我别进去。”她说着，在他怀中依恋地蹭了蹭。

“有多久了？”

“六分二十七……”路隐微顿，“……八秒。”

“够久了。”澈推开她，说，“把人带回去审，已经有人报警了，你们得快点撤。”

“主人，你不跟我们一起走？”她抬头问。

“还不是时候。”

路隐抿了抿嘴，眼里掠过一丝危险的光：“你还要和那个女人呆在一起？”

“隐。”澈皱眉。

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点头。

司马凌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，先前的一丝希望此时已经完全被浇灭了，只听那男人说完话后从背后慢慢接近过来，她不禁汗毛倒竖。

正快速盘算着和那位“主人”交涉的可能性，脖颈后传来一阵剧痛。

澈确认司马凌被手刀劈晕了，收手道：“进去抓人。还有，最好别见血。”

话落，他转身下楼。

路隐视线追着他的背影，直到再也看不见人了，才扁扁嘴说：“留活口。”

随着她一刀刺进书房门锁，黑龙众们鱼贯而入。

里面传出男人夸张的喊叫声：“投降投降投降！我们打不过你们，不反抗，你们别动手啊！”

两男一女被数十支枪瞄准走出书房。

风镜笙第一眼就看见软着身子被人抓着的司马凌，不由咂了咂舌：“你们这群大老粗，怎么忍心对美女下手？一看就是一群不懂怜香惜玉的单身狗。”

黑龙众们闻言脸色俱是一黑。

路隐扫了眼他，面无表情对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