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，闻到肉香，笑哈哈的问：“梅秀，称了好多肉过年啊？”

梅秀望了他一眼不高兴的回答：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。”

他站在梅秀面前解释着：“我没别的意思。你还想称肉的话我给你五斤指标，借给你十块钱好吧。”

梅秀望了他一眼盘算了一下，十块钱可做她父女俩去省城的路费。船票只要二块九一张，而且家里还有三十多块钱，这够他们父女俩往返了。她一定要去看看子杨家是什么情况，如果他爸还在当官的话，她马上就回来。假如

他家真的招到了不测，就把身上带的钱全部给他们，或者睡上一晚住上一天。想好以后对他说：“肉票我不要，我想借你那十块钱。”

刘金贵从袋里掏出十块钱来，连肉票也一并递给她说：“肉票也拿着吧，我哥找公社要了三十斤，我就找他要了五斤给你，到十五元宵那天才作废。”

梅秀这才接了他的。

早晨，稀稀拉拉的响着鞭炮声。梅秀一看天也大亮，起来热着昨天煮好了的鸡与肉，她没有买鞭炮，想节约这几个钱做正用。她搞了一个火锅，也给她爸打了两斤酒。饭一熟父女俩就吃起来。

梅秀边吃边跟她你说：“爸，我们初三动身，快的话初五就到家了，万一在那里睡一晚，初六也到得了家。”

“行，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
梅秀见爸喝完一杯又给他满上了。

“少倒一点，爸一连喝了几杯了。”

梅秀劝着他爸：“多喝两杯，平时那么辛苦都没喝过，这一年一度的多喝几杯也没事，醉了睡一觉就得了，反正又不要出工。”

杨二保信着女儿的劝，又多喝了几杯，喝得满脸通红。梅秀收拾着碗筷，劝他去睡去了。他估计张富喜家也应该吃过年饭了，就走了过去。

张富喜家刚吃过年饭，他抱着儿子坐在火炉边烤火，朴玉珍还在厨房洗碗。见梅秀来了，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到房里端来瓜子，又抽凳到火炉边，客气的喊着梅秀吃。“梅秀，先坐会儿，我去烧碗甜酒茶来喝。”

梅秀连忙阻止她说：“玉珍姐，刚刚吃过饭，还喝得什么进咯。”

她坐在朴玉珍为她抽来的凳上，向张富喜开口：“队长，我想请四天假，初三动身。”

张富喜听后一口回绝了：“平常年是初四搞开门红，今年学大寨是特殊年，初三就搞开门红。而且任何人不准请假外出，私自出去的罚款扣口粮。”

梅秀一听，当头泼下来一桶

冷水般，使她凉透了全身。她颤抖的起来，泪水也一喷的浸满了眼眶，嘴唇动了几下，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的走了。

朴玉珍在厨房里看得真切，见梅秀走时那忧戚的样子，使她有些难过的冲着丈夫说：“大正月里人家走两天亲戚，又有什么不可以的，学大寨难道就要学得没有人情味了吗？你这分明是拿学大寨来压制人。杨二叔给建兵诊手时你就忘了嘛，你忘了我可没忘，一个人要知恩图报才是。”

张富喜想不到妻子会如此说，有些气愤的瞪着妻子怒斥着：“你……”

朴玉珍没等他说下去，盛气凌人的说：“我！我怎么啦！我说的难道错了吗？她是去看子杨一家的情况，你不是不知道，他们小时候定了亲的，这去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
张富喜不以为然的说：“舍近求远的干什么，这里富春金贵都很喜欢她啊，任她挑任她选的还不知足啊。一个妹姐家的，好高务远的做什么，不都是一样的穿衣吃饭做事，你怕真的到城里去做太太。现在鲜肉这样紧张，猪婆子的猪仔都不准买到外面去……”

朴玉珍又截住的问他：“妹姐也不准嫁到外面去了？”

这一句问得张富喜笑了起来：“这倒没有规定。”

“按你的说法你就是这个意思啊。”

张富喜收敛了笑容说：“你不要胡搅蛮缠，这是两码事。为富春也好，为工作也好，不管怎么说这事就决不能同意。”

“你还真是自私。”

梅秀回到家时，竟飞飞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，她坐在屋里看着屋外的鹅毛大雪，有些出神，却又没有想什么，大脑只是一片空白的呆呆看着屋外的雪。

其实对于去省城，她到没那么大的期盼，她只是不想让父亲失望而已。

父亲对于妈的感情，她不是不知道，如果看到他们一家人幸福，也让爸了了一桩心愿。

只是……唉！